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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海行船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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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夏天,在海上開遊艇乘風破浪,本是多麼心曠神怡、賞心悅目的事,但換作在約旦的死海,那可就完全走樣了。然而為了國家派赴的工作,就必須去完成,出於服役時曾受過兩棲訓練,我擔負了這項任務。
 民國七十二年,榮工處約旦辦事處主任游朗星,極力爭取死海沙菲公路的一段工程,為了要能確實估價以利競標,乃先行測量。公路從瑪芝拉到瑪塔巴的地勢陡峭,都是落差七、八十公尺的懸崖峭壁,無法從陸路開車上去,只得由水路搭船走,在死海逐一靠岸,爬上岸進行換點測量,並由我擔任駕船工作。
 六月時,總處派來兩位工程師,帶領十餘位約旦工人,辦好入山證,經約旦士兵檢查後,拉了兩個貨櫃進入瑪芝拉的死海沙灘邊,此處渺無人煙,對岸是交戰國以色列。我們所需的物資都賴史瓦格施工處支援,每週會送來一趟。每天早上,我駕駛向英國煉鉀礦公司租借來的遊艇,由南至北載運工作人員靠岸測量,死海鹽分甚高,浮力大於一般海洋,平常只能載十人的小艇,此處可乘載二十人,照跑不誤。
 我們一船人分成兩組,在不同地方下船測量,等哪一組測好,以無線電連繫,再載至另一地測量。由於地形險峻,必須背負著器材攀爬上七、八十公尺高的山壁,才能展開測量工作。山崖均屬風化岩,很容易鬆動,攀爬時易造成落石,險象環生。死海是約旦與以色列的國界,對岸以色列曾派巡邏艇前來盤查,好在瞭解我們是工程測量,也就沒再來盤查了。
 初來時,只驚訝整個死海看不到生物,沒想到我們這艘船下海才開了七、八天就被海水腐蝕,有些小破洞,於是工作之餘,還得修補船身。而我由於每次上下船時須下水推船,雙腳難逃毒手,都破了皮,久了甚至出現破口。
 行船時最懼怕的是風大,有浪打來,如被海水濺到眼睛,立刻會痛到睜不開眼,因此船上備有一桶清水,以備洗眼之用。在這死海邊,白天溫度高達攝氏五十幾度,晚上回來溫度仍高,通常熬到半夜十一、二點,待氣溫降至攝氏二十幾度,大夥才能入睡。
 從地圖上看,死海是南北走向,成一狹長形,雖有約旦河的河水注入死海,但死海蒸發的水比流入的水多,導致死海水位每年都在下降,鹽分越來越濃厚。河流沖刷出的三角洲上有蘆葦、柏樹與三三兩兩不知名的野鳥,一片生機盎然,反觀死海則了無生機,連魚都不願游過去。若沿著小河向上游走,兩岸峭壁越來越狹窄,峭壁上棲滿了野鴿,由於人跡罕至,這裡成了野鴿子的安樂窩。這整個測量工作,我們花了約一個月完成,雖只一個月,但其間的種種經歷,尤其是在死海駕船,讓我留下難忘的回憶。
 【作者速寫】萬承禮,陸軍官校專修班二十二期,政戰學校專修班三十四期兩年制專修班畢業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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